顾舒朔推开会议室,看到了他的父亲顾越霖与同父异母的弟弟顾斋,他一点也不惊讶。

    三个人眉眼都有些相像,同处同个空间,流着相同的血脉,却相对无言。

    顾舒朔把手中的文件扔到桌面上,松了松领带,也不打招呼,自己坐在了会议桌最前面的位置上,他抬起下巴,冷冷地对着快十年的父亲说:“有事?”

    十年未见,顾越霖不复他印象中精明的样子,反而满头银发,老了很多,瘦削,脸色蜡黄,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顾越霖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板,“不孝子,多年没见,你见到我就只有这句话?”

    “哦,”顾舒朔依旧是冷而淡的语气,“你还活着?真是祸害遗千年。”

    顾斋坐在一边,把脚翘上了办公桌,晃着腿,“哥,都是一家人,你好好说话。咱爸最近生了病,肝癌晚期,也没有多少日子跟我们相处了。”

    他开口,顾舒朔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顾斋赶紧对他笑了笑,顾斋一副典型的纨绔子弟的样子,往后梳着现下流行的脏辫,茶色小墨镜,丝绸衬衫,艺术家气息的名牌短裤,设计前卫的镂空皮鞋,用丝绸领带当皮带束着裤腰,颓废文艺,又雅痞。说到顾越霖要死了,也是轻松的语气。

    他说得轻松,顾舒朔听闻也是毫不在意的神情,顾越霖差点要被这两个不孝子气死,心胸一阵剧烈起伏,用手帕捂着嘴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跟顾舒朔一起来的高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对顾总奇特的家庭氛围不展露出任何情绪。

    顾舒朔不耐烦了,手指往后摆了摆,高秘书立刻把文件推了过去,“这是我们收购顾氏的协议,两位总看完如果觉得没问题,我们可以现场签合同。”

    顾越霖看到了价格又怒了,“先是做空家里上市公司,又是用这么低价趁机来搞收购,你是要来气死我吗?”

    顾舒朔站起身,对高秘书交代,“这里交给你了。”

    顾舒朔走到门口,顾越霖又冲着他的背影喊,“家里的这些东西将来也是给你的,你何必多此一举!”

    顾舒朔冷冷一笑,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