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耐心与弘历分析道:“这一次那拉夫人和那拉兴德是有备而来,若是瑛瑶不跟着他们回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是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办法,“可瑛瑶跟着他们回去,富察如如的死,他们今日受到的委屈……会一并都还到瑛瑶头上去的,到时候瑛瑶的日子并不会好过。”

    “可若是瑛瑶不回去,到时候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摸黑你,败坏你的名声,弘历,你愿意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着弘历重重点点头,丝毫没带犹豫的,“阿玛,我愿意,我愿意的。”

    胤禛有些怔住,瞬尔却是笑了起来,“弘历,你知道名声意味着什么吗?”

    弘历点点头,正色道:“阿玛,我知道的,我听杨先生说过,说是哪怕读书人一起中了进士,品德有失的人并没有资格当官。”

    “只有高风亮节,品行端正之人才会得到人们的敬佩和敬仰,但是阿玛,如今若我为了自己的名声,而把瑛瑶姐姐推入到火坑里,那我又怎么能算得上品行好的人呢?”

    说着,他更是道:“至于名声……额娘从前说过,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如今我才六岁,距离长大还有十几年了,也许十几年之后,说不准大家都把这件事忘记了。”

    他倒是很有愚公精神。

    胤禛微微颔首,“既然你答应了,那我晚些便派人告诉那拉老夫人一声,只是弘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到时候若再后悔,那就晚了。”

    “你的名声受损,到时候人人都知道雍亲王府有位小贝勒性子骄纵,肆意妄为,甚至那些未曾见过你的人也会在背后非议你,你的伙伴们从此不愿再同你一起玩耍,甚至连你最喜欢的杨先生都会因此厌弃你,如此,你还是愿意吗?”

    “愿意。”弘历重重点点头,他今儿身上穿着的是瑛瑶给他做的衣裳,很暖和,他也很喜欢。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道:“杨先生昨日还夸我是个上进的孩子,他,他不会讨厌我的。”

    胤禛道:“这可说不准,他们那些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弘历沉默了。

    不过下一刻,他还是抬起头,一字一顿道:“阿玛,我还是愿意,我不会后悔的,我的名声和瑛瑶姐姐的幸福比起来,算不上什么的。”

    胤禛微微颔首,这才放心下来。

    其实事情远远没有他说道这般严重,小孩子调皮喜欢玩闹,只要没闯出大祸,那就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况且是皇上的孙子,就算是真闹出什么事儿,众人议论上一阵之后也就不敢再说什么,除非谁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他能猜到那拉老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如今雍亲王府中只有三子,弘历早慧的名声在外,人人都知道他是雍亲王府中最聪明的孩子,甚至是最得自己看中的孩子,所以那拉老夫人打定主意自己不敢冒这个险,哪怕对弘历有丁点影响都不行。

    京城之中的的确确是有很多这样的人,只将儿子看成是自己的血脉,将嫁出去的女儿真当成泼出去的水。

    只可惜,他不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