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熏就这样抱了他一夜，期间那人翻了几次身，可他却跟死人一样，死死地把越桏抱在怀里，直到越桏冷到身体直哆嗦才恍然醒悟。
他的体温忽热变得好低，宛如冰块一样，更像是死人的温度。
越桏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着，可能是梦到了不愉快的事，就连玉熏都皱了起眉，仿佛感同身受到了那人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不能进食，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从冰箱里翻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抹茶蛋糕，可刚想咽下去的时候却觉得有人在抠自己的喉咙。
玉熏跑到水池那里干呕了一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胃不能有任何东西，这一切都要像死前那样保存原样。
他的记忆里有冲到马路上救越桏的画面，但那就像是谁注入进他脑子里，而自己也并没有感到痛楚，身体也没有留下什么伤。
所有人都说是玉熏救了越桏，一群玉熏从来没见过的人，自称是他哥的家属。比如越不穹，越友倩，还有麟川淮。
他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是虚假世界产生的东西，他以前生活的片段都是别人注入的。
他只记得越桏是他哥，他在上高中，而越桏是大一新生。他喜欢看越桏的睡颜，喜欢当他哥自然醒后跟他对视，而他哥很有可能会被吓到。
这些都不是他的记忆。
玉熏一动不动地跪在床前看着越桏的脸，他再也不敢爬到床上了，不然被窝凉嗖嗖的，他哥也不好受。
——如果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越桏呢？
确实，在玉熏残缺的记忆里，“越桏”好像很胆小，他腼腆却很爱笑，笑得像花火绽放的时候那般美丽。
就连刚才形容越桏笑颜的句子，他都怀疑是别人注入进去的。事实上，越桏在他面前笑的次数用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他喜欢的是态度冰冷，装作看不见他的越桏，并非是游戏里的。
所以，他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玉熏用指尖轻触越桏的睫毛，心里默念道，不过没有人回答他。
他现在真的是鬼了，跟越桏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一只可有可无的鬼。能触碰到越桏，可能是最幸运的事了。
一切都跟他生前保留的那样，在死前吃了一根百香果的棒棒糖，于是嘴里一直有着百香果的味道久久不散。玉熏本来还会有困觉，如今却再也没有了。
相接而来的是他能感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宛如冰川，在过不久他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呢？
——
越桏做了一个很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