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做坏事被人发现,齐迹索性停了手。

    但他却并没有产生半分的心虚,因为齐家一家满门忠烈,除了几个小侄子之外全是炮灰,而他妈或许是得了卖儿子的报应,是这些人里面炮灰得最早的。

    “怎么就不能是我?瞧你这话说的,”他妈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蹲下,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我说你最近气性见长啊?刚才在外面见到妈妈,居然连一声‘妈妈’都不会喊了吗?”

    齐迹:“……”

    这没毛病,本来我也不是你儿子。

    见齐迹不开口,他妈还以为他是在记仇,开口谴责道:“断了你几个月的口粮就记仇上了是吧?还跟我玩逃家那一套?你也不好好想想,我们在你身上投资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

    齐迹耳尖一动,从这句话里提炼出了一些关键的信息,再根据之前所观察到的一些细节,他大概猜到了这对母子之间的问题。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刚才对我用的是‘投资’两个字,对吧?”齐迹瞥了一眼原身他妈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庞,半是猜测地说道,“我在您的眼里是什么?是一款低成本高回报的理财产品吗?就因为我小时候长得好看,所以被你们当成了联姻的利器,对吗?如果这次不是江家看上了我的八字,还会有赵家,钱家,孙家,李家,反正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把我‘嫁’出去,是不是?”

    他妈明显地噎了一下,但却并没有立刻否认,而是哼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是又怎样?家里的产业一共就这么多,你三个哥哥和四个侄子分完,哪里还有你的份儿?你不早点出来嫁人,呆在齐家能有出路?爸妈做了这么多,哪一样不是为了你好!”

    原来如此。

    齐迹明白了。

    按照他妈-的意思,齐家只有三个哥哥和四个侄子有继承权,而原身只能早早“嫁”人,不要妄图在这里面争一分家产。

    同样都是儿子,原身的三个哥哥已经足够优秀,到了他这里,无论他做什么,表现得多么优异,都永远不可能比过他那三个哥哥,因此也就只剩下了“联姻”这一个用途。

    齐迹还记得里,原身在强迫女主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地对着女主崩溃大哭,精神失常似的疯狂斥责女主为什么要抢走自己生命里的最后一丝光,甚至还想绑着女主一块儿跳海。

    那时候的评论区几乎是一面倒地骂炮灰心理变-态,说他有妄想症,要死赶紧死不要拉着别人一起倒霉什么的。

    但现在齐迹算是明白了,原身为什么说江亦是他的最后一丝光,又为什么会在初中时期突然变得叛逆。

    可以说,有这样一对根本不把他当人看的父母,搁谁谁都得心理不正常。

    “江家财大势大,随便抖一抖腿,落下的灰都够下面的小企业活上一年的,就凭你这样的背景,能顺利嫁进江家,靠的还不是妈妈在背后的一番操作?你不懂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怪妈妈。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今大少死了,他所有的遗产可就都是你的,这个道理你明白吗?江家的产业何其庞大,大少的遗产有多少,你能想象得到吗?那可不是几个亿,十几个亿能形容得了的!”

    他妈越说越加激动,从包里取出一张卡片,硬塞进齐迹手里:“喏,这张卡是妈新办的,今后你有了钱就打进这张卡里,让爸妈也跟着沾沾光,知道了吗?”

    齐迹没时间和他妈计较那张卡的事,只觉得瞳孔地震:“你知道大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