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尝试消耗了席昂本就不多的魔力,他现在面色发白,带着遗憾停下了手指。腹痛更加厉害了,他弯下腰按着肚子,安静地等待这一波煎熬结束。

    淫纹在吸取魔力,他抢了淫纹的口粮,贪得无厌的淫纹转而压榨着他的生命力,他没有慌张,他已经摸清了规律。魔力会自动回复,只要忍一段时间,淫纹又会和他相安无事,至于生命力?他是还在成长的精灵,哪怕与森林失去联系,他的生命力也会迅速补全。他并不担心。

    他有些走神,没有像往常一般思索未来,他在回忆黑魔法师的真容,黑色的瞳仁中是银色的瞳孔,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听到了呼唤,是个模糊的女声,于远处喃喃。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又夹杂着一些杂质,她的声音好像被大风吹过,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席昂皱起眉头,开始专心地听取这个声音。这里离森林很远,又是人类的聚居地,哪个同族会在这里徘徊?他忽然想起一种可能,激动地蹦了起来。

    天色近暮,黑魔法师还没有回来,他已经等不及了。他冲到书桌前,抓起羽毛笔,在空白的羊皮纸上写下留言。他写的是精灵语原体,他想黑魔法师应该能看懂:“有同族在呼唤我,我会在路上撒下磷粉。”

    他再一次走到门前,这次他抚摸着左手手腕上的镯子,踌躇片刻,第一次违背黑魔法师定下的规矩,独自出门,没有陪伴。

    他拿走了房间里的光源,也许这样能让黑魔法师更快地找到他。他在心情激荡之中忘记了一件事:黑魔法师本来也可以直接追踪他。

    在迈出门时又想起来一件事,转身回房间披上了那套斗篷。他匆匆下楼,看了一眼威尔的房门,不出意料地紧闭着。

    在踏出这幢建筑前,精灵又一次犹豫了。也许他应该留在房间里等待黑魔法师回来,而不是在天黑后一个人跑出他划出的安全区。

    若有若无的女声突然清晰,他听清她在呼唤的是什么——

    “席昂……”

    他顾不得再想,他毫不犹豫地走进黑夜里。

    一如那时他听到哭声,便义无反顾地翻进人类贵族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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