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呢,就是看着身体不太舒服,娇生惯养的,早上给他喂的水,都喝进肚子里了也能全给吐出来。”

    “行了,不说了,赶紧上车走。”林谨殊伸手指了指远处,“刚才一直有车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条子。”

    “我去,走走走,快走。”

    两人赶紧上了车,林谨殊坐的驾驶位,发动车子后他还回头看了一眼人,结果瞧见那后座上空空荡荡的,心里头正‘咦’了一声,吃惊的大脑袋再往前凑凑,这才看到了摔进缝隙里的韩凛。

    还好还好,活着就好。

    “大哥,赤尾鲐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刚刚我都没工夫搭理他,你看,这电话又打来了。”何二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举起给林谨殊瞧,“我他妈也是服了,你说他自己抓了人自己不来盯着,愣是丢到我们手里头,惹咱这一身骚,好不容易安生几天的窝点又他妈被端了,难得过了几天消停日子,这下倒好,硬把条子的视线给招过来,你说他办的这事儿不他妈是闲的蛋疼吗?”

    林谨殊双唇紧抿,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何二接电话听听看对方要说什么。

    何二瞬间了解,他点头按下接听键,“喂,赤尾哥。”

    “刚刚接到消息说条子把射箭村的藏身点给围剿了,你和姓韩那医生现在还安全吗?”

    “嗨,安全安全,咱这正准备往下一个点走呢,不过现在车后头跟了个尾巴,也不知道是过路人还是条子来的,我家大哥这回儿正溜着他在山里头兜圈子呢。”

    赤尾鲐沉默几秒,他疑惑的问,“艾基也在?”

    “当然在了,要不是我大哥提前给我透信儿,我这会儿估计已经喜提漳州市警局限量版手镯一副。”

    何二挂断林谨殊的电话,怕引起周遭注意,他下意识的没敢伸手去开灯,只从乱七八糟还垒着泡面盒子的桌上摸到自己的手-枪放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穿衣,套鞋,再一脚踹开关住韩凛那间房的铁门,半句废话不多说,只将人一把拎起抗在肩上后撒丫子就朝外跑。

    从罪恶中滋生的人,往往在黑暗中才能得到宁静,像这样在暗处行走的能力,对何二而言早已成为习惯。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何二每跑出一步,鞋底踩进泥坑里都会溅起高高的水渍,韩凛趴在他肩上,面部朝下,虽是林谨殊早上说过只要把人看住了就行,但此时他的双手仍是被反绑在身后,眼睛上裹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呼吸道吸入刺激性麻醉药物后,喉口至今仍然疼痛不已,就连说句话也觉得困难的人,更别说还可以大声呼救。

    “大爷的,怎么回回撞到老子身上,就他妈一定没好事儿。”

    拉开后座车门,何二顺手将韩凛给丢了进去。

    从被人抓走后一整天都没给饭吃,就喝了两口水还是遭人强灌下去的,韩凛的胃本来就不好,一杯凉水顺着喉咙口灌进去还呕出一大半来,这会儿被人扛到肩上颠两回,然后再粗暴的扔出去,恍惚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厉害,他里头翻江倒海好一阵恶心。

    “呃咳”一声闷哼后的粗咳,韩凛难受的在车后座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呸。”何二上车时还偏头往窗户外啐了一口,当是去去晦气,他并没有理会后座痛苦难堪的韩凛。

    脚底一轰油门将车子给开出去,倒转掉头,韩凛的身体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式靠在后座,他刚刚艰难的翻了个身,哪晓得何二抬脚一个猛刹,自己便顺着这力道不受控制的滚去了座椅下方,砸的这车身‘嘭’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