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郊镇口,放眼望去全是大片大片的居民自建房,这里人很多,消费也便宜,做生意只需要支个棚子,再挂只灯泡就能开始叫卖,来来往往都是踩着人字拖和套着大背心的中年男子,以及那些留着一头长发还得牵着鼻尖上都得打个环的女朋友的社会青年。

    林谨殊潜入这处,他每走一步,都必须要仔细观察身边是否有可疑跟随的人或事,头顶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帽檐恨不得拉下来把整张脸都给遮住,他个子很高,但是头却埋的很低,在尽可能减少和陌生人接触的情况下,侧身在这人群之中快速穿行。

    比起那些穿着小脚裤,理着爆炸头的男人们,林谨殊这样一位身着黑色运动服,头发剪得干净利落,踩着一双灰色的运动鞋的男人倒是在这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他身姿矫健,步伐轻盈,哪怕是两米高的高墙,也不过是一个助跑就能蹬着墙面轻松越过。

    “银环哥,银环哥,你听我解释,这件事儿里头绝对还有猫腻儿,那天是我亲眼看到艾基他放走了一个警察,他枪法那么好,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从来没有人可以在和他对线的过程中全身而退,何况那个警察还中了两枪,在双方都伤亡惨重的情况下,我们还被警方端掉了一个点,是艾基指挥大家撤退,是他要我们放弃那一车新货弃车逃跑的。”

    “老子不让你们跑,你他妈的这会儿还能在这儿跪着求人饶命?”

    林谨殊怒气腾腾的一脚踹开负二层大门,屋内光线很暗,只有大电视屏幕上晃动着的歌曲v还在不停变幻着颜色,音响被人关掉,满屋烟草气息缭绕,跪在地上的男人被这动静吓得一个哆嗦,他惊恐的转过头去,来不及做反应,只在下一秒就被人脚掌心踢中背脊给一脚踹飞了出去。

    银环是个中年男人,体型偏胖,大拇指上戴着个蛇形戒指,他的肚皮高高鼓起,稍微有些秃头,在看到林谨殊的那个瞬间,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勾起嘴角来笑了笑。

    告状的男人被林谨殊踹翻到沙发另一面,顾不得背部刺痛,他只害怕的将自己的身子蜷成一团,再小心翼翼原地跪好。

    “你他妈的是人吗?老子从三年前来漳州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大家有钱一起分,有妞一起泡,遇着危险也是我让你们拿着东西先逃,老子一个人站出来给你们挡了多少刀?你他妈”

    “大哥,大哥。”见林谨殊越说越来气,何二赶紧冲上前来抱着人的腰身将人卖力往后拽,“大哥,冷静,今天银环哥来就是给你主持公道的。”

    “主持你妈个头,老子要不是命大,这会儿早躺在阎王殿里等你来给我平反。”

    也没真想闹翻,否则就何二这点儿三脚猫的身手,林谨殊单手就能把他给扔到二楼去。

    银环伸手抖抖自己手指间香烟的烟灰,“艾基,过来坐。”

    “坐你妈个头,有事赶紧说。”

    “还生气呢!”

    “你他妈被人连捅两刀你不生气?你他妈捂着伤口横穿六条街你不生气?你他妈”

    “气大伤肝,你看,我这不是特意赔礼道歉来了?”银环站起身,他动手拍了拍林谨殊的肩膀,再示意何二放开抱住他腰身的手,“干我们这一行就是搏命,你该明白,如果真有条子混进来,那可不就是死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这就是你随便听人说几句,就能拿枪对着我脑袋的理由?”

    “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不是。”

    “实际行动?”林谨殊听完不由觉得好笑,“老子就差那么一丁丁点儿就以死明志了,而且还是被迫的。”

    “不过因祸得福,黑曼巴现在认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