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栩面不改色,一直走到了房间的最里面,那里有一个老得像即将化成灰的朽木一样的老人躺在一张雕花紫檀木躺椅上,他身上盖着华丽的被褥,地上跪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轻轻地帮他捏着膝关节。身旁的仙鹤古铜薰香炉,龙涎香浓袅袅。

    “七叔公,”傅栩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看着您恢复了健康,我非常高兴。”

    老人睁开眼,眼里精光四射,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傅栩,哼了一声,“你是不是真的高兴我不知道,但你其他盼着我这个老东西死的叔伯们,肯定现在很不高兴。”

    “没有的事。”傅栩回答,“您是傅氏最有名望的家主,我们都盼望着您寿与天齐,继续带领傅氏创造辉煌。”

    老人又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懒得再应道。他不出声,傅栩也没有从地上起来,就毕恭毕敬的跪着。

    老人的手边放着一个保险箱,这个保险箱必须用三个不同的人的指纹同时按下才可以解开。眼下这个保险箱打开着,里面慎重地放着一个由血槠木制造而成的盒子,有两个女人的巴掌大,盒子朝上的一面正中的图案是两条盘旋在一起的形状怪异的阴阳鱼,盒子外侧描画华丽夺目的千花百鸟朝凤泥金笺画,有一面阴刻着既是汉字又不像是汉字的轮廓呈长菱形的奇异文字,不知在讲述着什么。整个木箱经过了上千年的流传,自带一种厚重的历史感。老人的手掌磨莎着那个盒子,若有所思。

    傅栩问:“那个姜姓的南柯訾氏女子,还是解不开这个盒子的机关吗?”

    老人轻哂:“她不是多么纯粹的血统,解不开。小栩阿,你还要继续努力为我找人。”他的眼底有疯狂的贪婪的神色,“只要打开了这个盒子,就能窥探到真正长生的秘诀!”

    傅栩连忙说,“这个自然,我一定竭尽全力。”

    老人难得脸上有了赞许的神色。

    傅栩察言观色,知道时机正好,“我这次找您,是有一事相求,”他又磕了一个头,“我想请您救救我的妹妹小媛,您是我们的亲叔公,如今小媛危在旦夕,也只有您能救。”

    老人怪笑了一声,“她得的是我们家族的遗传怪病,十八岁一到就得死,你让我怎么救?”

    傅栩抬起头,“我想请您赐我一碗南柯訾氏的……长生之药,我听说对她有用。”

    老人眼里的光闪了闪,褶皱遍布的脸上像是某种阴森的怪物,招手让傅栩过去,傅栩连忙膝行过去,未待他靠近,老人挥手一扇,傅栩白皙的脸上浮起一个五掌印。

    “混账东西,我续命的东西,你也敢肖想!”

    傅栩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贴身保护他的保镖无声无息地从走廊的阴影里走出来,跟在了他的身后。

    傅栩被打了一巴掌,半边脸肿起,脸上却没有什么被折辱的神情,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傅栩没回头,问那个保镖,“小媛今天怎么样了?”

    保镖回答:“老宅那边刚从国内发了信息过来,说还是老样子。”

    还是老样子么,全身插着管子、靠着呼吸机痛苦不堪地活着,如果不靠着抗生素,可能已经全身溃烂而死了。